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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革命章苏阳:好风投是这样炼成的

2008.01.22

来源:《第一财经日报》

投资人被认为是“精英中的精英”。但章苏阳不这么看。他说,投资人首先也是商人,满身铜臭,以挣钱为目的;另外,他们必须不断地学习,最好要有“海归”的背景,同时也必须放下所谓精英的架子,能深入大众,去了解他们的需求。

章苏阳从来没有开过博客,唯一的一篇也是别人摘了他的文章挂到网上去的。作为一个风投业知名的“诘难者”,章苏阳不仅对他人的问题有非凡的防御能力,对网络时代的私人信息公众化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。

“我看网上的信息,但是我从来不在网上和任何人聊天,除了和我太太、女儿。”他很肯定地说,他也不喜欢晚上应酬,没事就希望能早点回家。

但是这并不表示章苏阳保守,恰恰相反,“我一直是个很洋派的人”,穿着灰绿色毛线背心坐在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记者面前的章苏阳看上去确实年轻而洋派。

1994年加入IDG,章苏阳现在已是中国年轻的风投行业当之无愧的“老革命”,但他说,自己已经有23年党龄,说“老革命”也不为过,但是在国际风投舞台上,他依然还是新兵。

十多年成功和失败的例子造就了章苏阳今天的判断力。在风投这个“江湖”里,章苏阳因武艺超群,被誉为“金牌投资人”。

“投人”理论小修正

作为行业前辈,网上流传着很多章苏阳的语录,其中之一就是“我倾向于不投40岁以上的人”,这话打击了一大批人,但也令人自然地想起章苏阳和江南春、季琦之间那些著名的友谊。

“这话有偏差,我当时说这个话,主要针对软件行业,而且有前后文的语境,很多人就喜欢断章取义。谁说我不投40岁以上的人?我最近就刚刚投了一家企业,创业人年纪比我还大。”章苏阳表示。

不过,对投资企业首先就是投人这个观点,章苏阳依然坚持。他告诉记者他初出道时,投了3个项目,共20万美元,全都被骗,“有的虽说不是骗,当时客观上的不好最后就造成了主观上的不好。”章苏阳总结说,“所以强调投公司就是投人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
土豆网王薇来见章苏阳时,汲着一双拖鞋,结果就被章苏阳相中了。“做这个行业,就必须是这样的人,他能和草民打成一片。这个事情,你让唐骏(曾任微软中国总裁,现任盛大总裁)来干,肯定就干不好。”

而对季琦最新创办的汉庭酒店,章苏阳也是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地就投了钱。“季琦,就是个天生创业的人。他是携程第一任CEO,做过如家CEO,一般说来,在多处成功的人,在另一个地方创业成功几率也大。”

同时,对于一个交往已经11年的老朋友,章苏阳认为这种相识比财报数据更重要。他说,在对一个项目作判断时,尽职调查、评估这种技术的活很重要,但多年经验积累的常识判断也非常重要。“这种本能的直觉不是学来的,是过去所有成功和失败的总和。这对一个投资人来说非常重要。时间久了,自然就有反应。当然,你也要尽量避免被经验所羁绊。”

章苏阳又将这种本能比喻为时尚设计师的嗅觉。“风投本身就是一种时尚产业,人有流行,产品有流行,投资也有流行。”在章苏阳看来,资本市场,除了最核心的金子、银子,或者可口可乐这样的公司外,大部分的公司都有流行性,他们的价值在不断变化,而风投要做的是发现价值,让成长期的公司做得更好,并且在一定的时候分享这种成长。

拒绝仰视学习法

十几年前,章苏阳涉足风投时,大众还不知道风投为何物,但今天,这已经成为一个明星行业,投资人被认为是“精英中的精英”。

但章苏阳不这么看。他说,投资人首先也是商人,满身铜臭,以挣钱为目的;另外,他们必须不断地学习,最好要有“海归”的背景,同时也必须放下所谓精英的架子,能深入大众,去了解他们的需求。“我有时到田头和老农民坐上半天,能聊出很多东西。去南京的时候,我喜欢坐火车,和各种各样的人聊天,这样,你就能获得各种各样的知识。”

书本、网络、朋友之间聊天,各种卷宗和案例,都是章苏阳学习的原料。但是他不赞成出于某种目的突击性地去看一种类型的书,他更喜欢无意识地吸收而不是刻意去求。“你不能仰视读书,而是站在一定的高度看所有这一切。”

此外,章苏阳认为,投资人的心态非常重要,这种心态取决于整天和创业家打交道却不为心动的“自知之明”,也取决于风投上下游的运行机制和整个行业的成熟度。

目前,国内出现了很多本土的风投、私募基金和政府参与做LP(有限合伙人)的创投基金,章苏阳评价说,3到5年后,本土的股权投资市场将会有很大的发展,但目前来看,本土风投或者私募一个很大的障碍可能是他们融到的资本大多不是“多余的资本”。

“国外几十年的经验证明,这个行业,一定要用多余的钱来做,出钱的人不觉得这个钱对他本人而言很重要。此外,这个钱一定要交给专业的第三方来管理和投资,而不是出资人自己去投。但是目前国内的情况却往往是有限合伙人最终变成无限合伙人,出资者要干预的太多。”

风投与创业家

2003年12月9日,携程旅行网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钟声响起。也正是这件事,成为互联网泡沫破灭后中国第二轮互联网热潮的起点。风险投资人,那些原本隐在幕后的凡人,也逐渐成为公众视野中富有传奇色彩的“点石成金”的魔法师。在携程案例中,IDGVC获得了超过34倍的高额回报。

作为“导演”,章苏阳一直没有想要到台前成为创业明星。“十几年前的江南春,也就是他20多岁的时候,就已经胸怀大志,整天琢磨着要做一番大事业,马云也是这样的人。很抱歉,我20多岁的时候,没有胸怀大志过。”

为摄像器材、音响、表和烟具而“发烧”的章苏阳说,创业人,必须要承受很多的压力,他不想承受这么大的压力。“创业不创业,与能力不一定有直接关系,那首先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。”他举例说,一个原本替别人炸油条的工人,有一天决定自己到大街上摆油条面包摊,他一年的收入提高了7倍,他就是个非常成功的创业者。现在中国最应该提倡的就是这种民间的创业精神。

而对章苏阳力推的这种中小企业创业者,章苏阳也送了三句话:第一,根基要做好,否则,将来这个企业可能就不是你的;第二,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;第三,公司发展了,要拿得起放得下。